科学ldquo怪rdquo人 乃
对话
乃正完整专访
有机化学家 乃正
没时间看视频
也可以看文字
以下为采访摘要
我们要学会问为什么田川:老师曾经在摄影棚拍过照片吗? 乃正:没有。田川:会有什么感觉? 乃正:没有。田川:有期待吗? 乃正:没有。这位酷酷的教授,叫 乃正, 有机化学家,中国科学院院士。接触 教授前,对他并不熟悉,只知道他是七八十年代,参与红霉素全合成研究的科学家之一。而红霉素全合成研究的成功,在当时被看作是现代有机化学,最有代表性的成就之一。
去年夏天,我们邀请 教授参与“科学家大明星”计划,并和他 在香港见面。
田川:您可以跟我们科普一下什么是有机化学吗? 乃正:就是碳化学,我们身体里都是碳的化学。田川:所以我们人本身的组成就是化学的组成。 乃正:对,都是碳。田川:我们周围的一切也都是? 乃正:都是。乃正在科研上初露头角是70年代末。年,26岁的他前往美国进行博士后研究,师从诺贝尔奖得主——“化学狂人”伍德沃德,也就是在那个时期,他参与了红霉素全合成研究。之后他先后合成了几种难度极高的化合物,而这些化合物对于解决医药难题,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。
田川:您是怎样接触到化学的? 乃正:搞不懂数学,念生物又没有记忆力,最容易念的就是化学了。田川:既然是无奈下选择化学的,那您现在喜欢化学吗? 乃正:我喜欢啊,化学是我终生的基业。田川:您喜欢化学的什么? 乃正:化学是无中生有、最富创作性的科学。物理是发现自然界的东西,我们是创作自然界的东西。就好像建筑师画的蓝图,我们说化学是分子的建筑师。田川:那是什么时候发现,自己对化学其实还是有兴趣的? 乃正:小时候,在同学家做实验。虽然物理、生物也做很多实验,但化学实验还是有一点危险性的。我们解剖蟑螂,很可怕,但没什么危险性。做化学实验总是怕它爆、怕它着火,会产生一种英雄感。田川:你们都做什么实验? 乃正:氢气、 氢,可以生火,可以爆炸的实验。以前在同学家做 氢这种很臭的实验,被同学妈妈骂惨了。田川:做这么危险的实验,有发生什么意外吗? 乃正:都是在我中学同学家做实验,他家住在地下,如果出事了,我们可以很快逃到外面。田川:还是比较有安全意识的。所以您是一个很有破坏力的小朋友对不对? 乃正:我就是好奇,希望把东西都拆掉。比如电器,我们就想拆掉看里面是怎么做的。现在家长都不允许小孩子做这样的实验,所以现在学生动手能力很差,也不太愿意动手。田川:做实验需要有破坏性吗? 乃正:不需要,它需要你有建设性。从无到有,无中生有。乃正说做科研一定要吃的了苦。他在化学这条路上虽走的平稳,但也极为刻苦。上世纪70年代初,他进入香港中文大学化学系,出色的实验能力,让他大一便被老师破例选进了实验室做实验。别的同学都不愿占用课后时间待在实验室,但 乃正总是待到很晚才回去。在那之后他几十年如一日,在实验室里磨出了一个又一个科研成果。
田川:做实验的过程给您带来 的愉悦是什么? 乃正:搞科研是非常艰苦的,不要怕失败。失败了再重新做, 成功了,就会令人有满足感。田川:艰苦在哪里呢? 乃正:很多事不一定马上就能有成果,可能五、六年都不行,要一直做下去。我们一年里都是从星期一到星期天,每天早上九点做到晚上十二点,这样的研究态度才能拿到好成果。现在,很多国内的研究生,星期六、星期天是不回来工作的。田川:您觉得为什么会发生这样一个转变? 乃正:因为独生子女的 策,孩子变娇嫩了,大家都不太愿意受苦了。田川:会影响到科研成果吗? 乃正:学生多就还行,但香港我们的科研组人不多,假如每个学生都偷懒,科研就很难做了。田川:您认为科学家的素养和气质应该是怎样的? 乃正:就是严格、客观,有批判性,要听反对意见。田川:您说要有批判性,那您在香港读书时,是怎样培养自己多问、多质疑的能力的? 乃正:我常说,做学问就是学习怎么提问,很多批判性都是从提问开始的。这样的思维,是向前推动整个社会的力量,是一个国民应该有的思维。我们应该鼓励学生多问,让他们有批判性的去观察、去考究,这是非常重要的。乃正(图左)与本科研究员导师胡沛良博士合影
懂科学,让 乃正对任何事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。年,他28岁,刚从美国读完博士后,正准备去英国工作。这期间,他随一个青年学者代表团到内地参观。当时的中国,刚从文革中走出,和美国的科研环境相距甚远。但在中科院上海有机化学研究所参观完之后, 乃正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决定,他选择到上海工作。
田川:八十年代,中国内地的科研环境不如国外。为什么您会选择留在上海工作呢? 乃正:“文革”期间,他们做成了胰岛素全合成。而且有机所里像 鸣龙、汪猷、 维垣、周维善几位老先生,都是在世界很有名气、很厉害的人。年上海有机化学研究所,联同其它的几个研究所,共同完成了人工全合成结晶牛胰岛素。这也开启了人工合成蛋白质的时代,将生命科学向前推进了一大步。这一诺奖级别的科研成果,让上海有机所名扬海外。就这样,30岁的 乃正,抛下在美国正蒸蒸日上的事业,没有回英国,没有回香港,而是去到了,还需要粮票才能吃饭的上海。
乃正:当初条件很差,反而成了训练做科研 的地方。外国的试剂人家都是买的,我们没有外汇时就买不了,很多都要自己动手从头做。有这样的训练后,任何实验对我们来说都太简单了,难不倒我们。上海有机化学研究所,在全世界都是非常有名的,所以我觉得我能在它最困难的时候加入进去,有一种自豪感。田川:上海有机所的优势在什么地方? 乃正: 鸣龙把德国非常严格训练研究生的方法带回国。每个研究生要先做完几十个实验,才能进实验室。所以 学,糖化学,液晶化学,金属有机这些实验,全都是他们从无到有做起的。乃正(图右)与 维垣(我国 学奠基人)合影
在上海有机所工作两年后,由于母亲身体状况恶化, 乃正决定离开上海,回到香港陪伴母亲。但对于上海有机所的惦念并未中断,年,沪港化学合成联合实验室落地上海有机所, 乃正就此开始了往返上海和香港的教学生活。
乃正:现在我每个月都会回上海有机所。他们实验室买的试剂也比香港好。以前订一个外国的试剂,要一年后才能到,等拿到时,已经忘记当时为什么要订这个试剂了。现在,香港要等一、两个月试剂才来。在上海,一个星期就到了。做科研要先追求自己的好奇采访 乃正,采访科学家,也是我们无中生有的想法。如何能在信息爆炸的时代中,找到理性看待世界的方式?我们试图从科学家复杂、艰深的研究中,窥探他们思考问题的方式,但这确实绝非易事。可 乃正的干脆似乎给了我们答案,求真,不掩饰,不盲目跟从,往往才是我们认识所有人事物的钥匙。
田川:您也可以无中生有一个化学式吗? 乃正:可以,比如我们之前做了一个苯环。田川:那有什么实际应用呢? 乃正:完全没有用途,就是做一个自然界里美的东西出来。做科研要先追求自己的好奇,这很重要。我的一个研究题目就是做这种很美的结构。田川:那您是为什么想要研究这个分子的? 乃正:做这种研究其实对学生的要求更高,做这样东西花的力气,不比做天然分子小。但是天然分子都是已经知道的分子了,你就是在合成一个已知分子而已。但这种空想出来的,你并不知道它的稳定性怎么样。田川:您说您喜欢挑战性的东西,无论它有没有用都想先做出来,可做有实际用途的药品研究,也蛮有挑战性的。 乃正:对,我有做药的分子,做小分子。假如是在工厂里,他们的目标就是找一个药,那是可以这样做的。但在大学里不要这样做,对训练研究生一点好处都没有。很简单的结构、很简单的化学,训练不出什么好研究生。用有挑战性的工作训练研究生,这样他们以后遇到难度很高的工作时,是完全不怕的。乃正(图左)与博士后导师罗伯特·伯恩斯·伍德沃德(现代有机合成之父)合影
田川:好像很多化学里的合成物其实是不环保的。 乃正:但只有化学工作者,才能帮助解决环保问题。像现在上海实施垃圾分类,就是非常不错的事情。田川:但靠个人环保行为的话,感觉很难从根本解决问题。 乃正:任何事情都是修身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,现在人总是什么都没做,就要平天下。自己修身都不修好,怎么平天下?所以环保从自己做起就行了。田川:可有时我们也会觉得很无奈,比如像电车电池的生产和处理,其实对地球造成了很大的污染。 乃正:污染的不得了。现在电池的回收,我看5%都不到。再过五年,要回收的电池会更多,我认为没有一个国家能处理好这个问题。而且做电池也是一个污染的过程。所以电汽车是完全不解决环保问题的。田川:但作为一个普通人,总会生活在一些没有能力去改变的现状中。 乃正:所以就需要懂一点科学。(部分图片来自网络)编导:伊帆文案编辑:《名人面对面》招实习生啦!
心动的你,快进链接看看吧!??
我们在等你!
“叮咚!”《名人面对面》有份实习需要你!
更多内容
转载请注明:http://www.abuoumao.com/hyls/275.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