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子讲读之六十九袭明

文=韩广岳

在圣人眼里，

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一件东西是多余的。

水有水之用，土有土之用，

蟑螂中药名蜚蠊，砒霜可以治痔疮，

歪脖子树做不了栋梁材，但是树下人们可乘凉。

上面老子一口气说了“善行”、“善言”、“善数”、“善闭”、“善结”五善之境界：“无辙迹”、“无瑕谪”、“不用筹策”、“无关楗而不可开”、“无绳约而不可解”，其目的是为了引出“善救人”、“善救物”的圣人，真的是正如上节笔者所言，由物理世界进到了精神世界。

“是以圣人常善救人，故无弃人；常善救物，故无弃物”，老子说你看呀，善行可以无辙迹、善言可以无瑕谪、善数可以不用筹策、善闭可以无关楗而不可开、善结可以无绳约而不可解，做什么做到至善的境界都是别人所无法相比的，而圣人“善救人”、“善救物”，“故”、所以，“无弃人”也“无弃物”。圣人经常善于挽救人，所以没有被遗弃的人；经常善于救物，所以没有被废弃的东西。其实也就是说，以圣人的法则待人待物，这个世界上就会人尽其才、物尽其用。

在圣人眼里，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多余的。圣仁智愚在这个世界上各有分工，也各有所用。圣者悟道，仁者爱人，智者开物，愚者则显圣者悟道之圣、博仁者爱人之爱、享智者开物之用，即使那残障之人，也正好可以启大众慈悲之心。

在圣人眼里，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一件东西是多余的。水有水之用，土有土之用，蟑螂中药名蜚蠊，砒霜可以治痔疮，歪脖子树做不了栋梁材，但是树下人们可乘凉。

圣人能够做到这一点，“是谓袭明”，袭、覆盖的意思，袭明就是隐藏着的智慧与聪明，圣人做到这一点，就叫做别人看不明白的大智慧啊。

《庄子·内篇·逍遥游》讲了庄子和惠子智辩大葫芦的故事，从中我们不难看到，在惠子眼里一无所用的五石大的葫芦，在圣人庄子眼里其用大矣。

原文如下：

惠子谓庄子曰：“魏王贻我大瓠之种，我树之成，而实五石。以盛水浆，其坚不能自举也。剖之以为瓢，则瓠落无所容。非不呺然大也，吾为其无用而掊之。”庄子曰：“夫子固拙于用大矣。宋人有善为不龟手之药者，世世以洴澼絖为事。客闻之，请买其方百金。聚族而谋曰：‘我世世为洴澼絖，不过数金，今一朝而鬻技百金，请与之。’客得之，以说吴王。越有难，吴王使之将，冬，与越人水战，大败越人。裂地而封之。能不龟手一也，或以封，或不免于洴澼絖，则所用之异也。今子有五石之瓠，何不虑以为大樽，而浮于江湖，而忧其瓠落无所容？则夫子犹有蓬之心也夫！”

译文如下：

惠子对庄子说：“魏王送给我大葫芦的种子，我种下后结出的葫芦大得可以容纳五石。用它来盛水，它却因质地太脆而没法提举。切开它当瓢，又大而平浅无法容纳东西。不是嫌它不大，而是因为它无用，我把它给砸了。”庄子说：“你真不善于使用大的东西啊。宋国有个人善于制作防止手冻裂的药，他家世世代代都因为这不裂手的药以漂洗丝絮为职业。有个客人听说了，请求用一百金来买他的药方。这个宋国人召集全家商量说：‘我们家世世代代靠这种药从事漂洗丝絮，一年所得不过数金；现在一旦卖掉这个药方马上可得百金，请大家答应我卖掉它。’这个客人买到药方，就去游说吴王。那时正逢越国有难，吴王就命他为将，他们在冬天跟越国人开展水战而大败越人，吴王就给他割地封侯了。同样是一个防止手冻裂的药方，有人靠它得到封赏，有人却只会用于漂洗丝絮，这是因为使用方法不同啊。现在你有可容五石东西的大葫芦，为什么不把它系在身上作为腰舟而浮游于江湖呢？却担忧它大而无处可容纳，可见你的心地过于浅陋狭隘了！”

关于作者：

韩广岳，笔名空空道长，公开发表散文、杂文、学术论文若干篇，所著《周易易读》一书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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